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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忆早朝 其二 明 · 温纯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暑退年年侍讲帷,秋来日日想朝仪。
金流胶折非畴昔,鹄立鹓联正及时。
漏待千门花作侣,烟开双阙月应知。
忽闻少海恩波渥,即向文华拜赤墀。
辞免经筵彻章转官状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二
八月初四日,准尚书省劄子,讲筵所状,准宝庆三年五月二十五日省劄,三省同奉圣旨,经筵进读高宗皇帝宝训终篇,侍读侍讲修注官并与转行一官。
宝章阁学士宫观曹某,證得本官为经筵中篇,已蒙锡赐。
所有今来未审合与不合转官,伏候指挥
七月四日奉圣旨,依已降指挥内曹某特与一体推恩,劄送臣者。
职有所分,仅陪经席,倒无此比,亦玷纶言。
在君恩施旷荡之私,顾愚分觉叨踰之甚。
伏念臣联班近列,得侍清光。
三朝宝训之书,固尝进读;
一代中兴之典,偶及旁观。
矧彻章朝贺之辰,乃乞去陛辞之日,较之同列,最是尸官。
砚出端溪,又加宝藏;
马分屈产,得自御闲。
惊疑尝避于再三,鄙拙莫回于万一。
受之过分,归即挻灾。
举天下可畏之机,莫名病状;
尽世间难用之药,未卜生期。
岂图伏枕之馀,更有进官之命。
伏望皇帝陛下察臣本无此望,念臣实无此劳。
勿拘反汗之嫌,俾遂偷安之愿。
臣不胜大幸,须至奏闻者(《昌谷集》卷八。)
中:疑当作「终」。
杨文公真墨后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四、《昌谷集》卷一七
宝庆改元之初,昌谷曹某以衰晚侍经幄,得读《三朝宝训》。
明年二月戊申,至《优近臣篇》,真宗皇帝与王魏公论杨文公阳翟事,称其「峭直无所附会,文学固无及者,或言讥朝政,何也」?
魏公以为怨家谗谮之语,保其必无,真宗皇帝亦深悟其说。
彦约既读毕,即口奏:「人臣峭直无所附会,则流俗嫉之,谗谮易至。
盖峭直之人好自修饬,持身廉谨,不可诬以贪墨;
遇事公平,不可诬以冤滥。
其人必风度高爽,议论磊落,惟有讥议朝政一说,可以动人主之听。
自古小人之害君子,多用此策。
非启沃如王旦,有以保其不然;
圣明如真宗,有以悟其文致,则不测之祸未可知也」。
上以为然,是日侍讲宗正章少卿同对知状。
后三月文公五世孙九江使君录示文公真墨二册,附诸贤题跋其后,多有及阳翟事者。
又摹印孝宗皇帝所赐其祖中舍御制,知杨氏世有显人,又皆受累朝简注如此,造物者之无负于峭直也,宜哉!
因录戊申口奏之说以告。
五月甲子,敬书于吴山寓舍。
再辞免殿中侍御史侍讲 宋 · 朱貔孙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三
臣近具辞免御笔除臣殿中侍御史侍讲,日下供职恩命,伏准尚书省劄,奉圣旨不允者。
臣伏以涣号式颁,滥升法守,巽章亟上,犹閟俞音。
冒犯咫威,凌兢再渎。
窃惟秉执台纲之寄,正须简求时望之良。
而臣亡似孤踪,罔功分察
唐介复入之地,初无唐介之直声;
尧俞累擢之荣,未有尧俞之高节。
眇焉蚊负,甚矣鹈濡。
欲望圣慈特回恩命,庶几下无瘝官之咎,亦免上累知人之明。
按:乾隆《浮梁县志》卷一一,乾隆四十八年刻本。
仁宗皇帝书记 宋 · 韩驹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五
士负学术而不为世知者众矣,自孟轲、荀况皆以大儒历说时君,犹栖栖无所合,则由汉而下,立乎人之本朝而欲人主虚心听纳,岂不难哉!
参知政事臣欧阳脩称故翰林学士王洙以博学多识著名一时,皇祐中侍讲读,其言亹亹可听,仁宗皇帝说之,咨以所疑,无不能对,以涂金龙水笺书「词林」二大字以宠嘉之。
臣常窃叹,以为士繇文儒进用,已为幸矣,况天子有以宠嘉之乎!
而顷年多故,士大夫家赐书或不能保,意王氏所藏亦不复可见矣。
绍兴二年客居临川孙楚老以「词林」字示臣。
臣既骇心动容,再拜仰视,因得尽观庆历皇祐诸诏及飞白书,则知欧阳脩所记尚颇轶遗也。
诏书一曰「近有嫉浸言词,欲令出外,卿宜周防」,又曰「有刑政要切事奏来」,其它密问而优礼者甚众。
权德舆唐文皇李卫公诏,泣下曰:「君臣之际若是乎」!
夫卫公以勋业位将相,为时君所厚,宜矣。
特以书生致位侍从,无大勋业于时,非仁祖崇儒重道,则安得此荣遇哉!
此既足以劝后世之为人臣者矣。
且御札有曰「正赏罚」,有曰「辨朋比,斥谄佞」,有曰「罪己为民,损躬抚军」,大哉王言!
可垂法于后世,非徒点画之工,为世传宝而已。
楚老欲刻诸石,属臣为记。
臣备员西清,实掌先朝谟训,其可固辞?
上方追复仁祖之道以御天下,异时还定两京,开宝文阁,必将求副本于楚老之室,楚老尚谨藏之。
次韵荅沈朗亭 其二 己未 清 · 何绍基
 押霰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一
两年游踪越宇县,千里北来急相见。
冲寒投宿久芬室(君书斋名。),望岁竟隔诸梁面。
长沙黄子代款客,招集群贤促宵宴。
涸馀池水难烹茶,盼断雪花思废馔。
是日云阴已厚积,㝱想飞空玉龙战。
朅来十日仍晴乾,空庭素月明如练。
圣人忧时思得贤,授简彤廷分最殿。
两斋雄骏各秀出,大者楩楠清竹箭。
文章华国古所重,补衮从来嗤袜线(廿六日到澄怀园奉访,值君方入城夜饮黄树皆侍讲寓,同直潘伯寅许仁山张肖梅、鲍花潭及吴冠英俱集。间廷试,两斋诸君皆高等。)
大唐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渤海高公神道碑 唐 · 萧邺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四
公讳元裕
字景圭
六代祖申国公讳士廉
皇朝□□中尚书右仆射
仁俭之□□文(阙二十三字)陶唐氏□□□□□以隐德起为周文王师者。
号为太公望
始受封于吕。
子孙世仕于齐。
□世孙公子□□孙□与管敬仲俱为齐上卿
合□侯有功(阙十一字)廿七世孙洪后□□为渤海太守
因家焉。
高氏故著□□□平□□□□后魏□□录尚书事生岳。
北齐侍中
封清河王
敬德
开府仪同三司
改封□安王申公□□□之令(阙十二字)皇朝□州长□□□之行□□曾祖讳□□州馀杭
尚书户部员外郎
大父讳甝。
秘书省著作郎
赠右□□大夫
皇考讳□太原少尹御史中丞(阙十二字)
之少子也。
幼而颖悟。
及长魁岸秀发。
弱冠博学工文。
进士上第。
调补秘书省正字
山南西道荆南二镇为掌书记
转试协律郎大理评事
监察御史
入拜真御史
转右□□□□侍御史□□□□□豪举□拜司勋员外郎
吏部员外郎
公之佐山南西道也。
节度使崔公从清明藻鉴。
推重簪组。
洎公抗揖上席。
雅望益洽。
及登御史府
好为荦荦事。
自荆涉(阙十一字)急宣居常摧秣在枥厩吏多□□□□条制争□□客□呵□导者必恐遽恇迫。
授以驿马不敢问。
积习为弊。
刺史不能治。
道士赵归真者。
长庆初用黄老秘言得恩倖。
□□旁□□言□怪在驿□□□□自给时公方徵入。
遇归真于途。
连叱之。
谓曰。
汝妄人耳。
天子置驿马。
俾尔鼠辈疾驱耶。
且黄冠驿驰。
用何条制。
顾左右牵□之。
归真沮挠不敢仰视。
□□□□以□□□□□归真□□□□闻者惮焉。
公之为柱国也。
宝历初
天子年少。
新即位。
事多决于内。
或坐朝颇旷旬朔。
大臣罕得□谒。
公上疏指斥。
极言□□中外之□以镇□□□□□公□□□之侃然公之为吏部郎也。
精□简峻。
胥徒□戢。
若践刀戟。
未竟南曹事。
会与铨长以公事争短长。
刚愤不能下。
请急□□□□□□道除左司□□迁□□□□中书舍人
公之为谏议也。
属朝廷多故。
李训郑注贻祸□乱。
欲先立威定事。
公察其必变。
锐以劲□□其头角。
章疏□上。
文宗知而不能用。
及为中书舍人
逆注益用事。
注初以药道进。
至是□然以才望自居。
会注迁秩(阙七字)扬其□□□状注方倚恩自大。
恚不能堪。
出公为□州刺史
注败。
复入为谏大夫
兼充侍讲学士
寻兼太子宾客
文宗重儒术。
尊奉讲席。
公发挥教化之本。
依经传纳。
上倾心焉(阙八字)
筵□□为□□□□护之授□公□□通经文雅任职。
而操剸□济素重朝廷上复欲□之未几。
擢拜御史中丞
兼金章紫绶之锡。
公正色立朝。
百吏震肃。
□暑(阙七字)下□□僚吏率多□□□奖体□不笃济办□倪甚威邪朋自远。
班行相顾。
耸动屏息。
议者以为风宪振职。
自元和以来。
惟公为称首。
尚书右丞
京兆尹
未几。
左散骑常侍
兵部侍郎
尚书左丞
知吏部尚书铨事
会恭僖皇太后陵寝有日。
礼仪使
公为左右辖也。
郎吏籍公岸谷之峻。
皆𰦧□□□□事迎理。
及铨综衡镜之务。
抉奸与善。
如见肝膈。
猾吏□勿又□□窜□记□为防□□迷视听公指摘□病是非立辨。
标为成宪。
迄今赖焉。
不杖一人。
九流式□寻改宣歙池□□□□使兼□□□□入拜吏部尚书
□□□□□懿(阙十七字)为□□使(阙一字)事迁检校吏部尚书山南西道节度观察等使。
公友睦清约。
车服饮食比寒士。
而□□吏□奉公□□汲汲如嗜欲。
居一室。
凝尘积机。
澹如也。
宛陵□二郡理于汉南□八郡化率用□兴利除害。
刊为故实。
汉南奏免□内积年逋租七千八百馀万贯。
节用而已。
公私□□百姓□□之初公自侍讲御史中丞
文宗久□□□□□□内举母兄少逸
上喜纳而遂其志。
少逸果能□二帝三王之业。
发明□□上益敬重□□□者咸谓公以诚事君者也。
爱□□不忘举其亲。
举其亲不忘存其义。
眉寿景福。
□□□归公为□州之五岁。
慨然有悬车之念。
累章陈恳。
故复有□□□□之□即日渡江。
将休于□□行□志□大大中四年夏六月廿日
次于邓。
无疾暴薨于南阳县之官舍。
享年七十六。
上闻。
抚机震悼。
废朝□日(阙七字)
十一月十日
归葬于□南府□□县□□之南原。
以李夫人合窆。
从祔于□府君之兆次□□公前娶陇西李□吉州刺史宣之女也。
再娶京兆韦氏。
郑国公孝宽七代孙(阙十字)先考司徒府君□□衽席□□□国太夫人□氏阴教修备。
及公贵□□□□□服□□□□哀荣之礼渥缛矣。
□子□一人曰璩。
李出也。
进士擢第。
秘书省校书□文行(阙字)记曰。
有大德者。
必得其禄其位其名其寿。
□公始终可谓全□□铭曰。
烈山之□□□太古(阙十三字)功锡姓申公嗣兴□□佐命□□□赫□□秀令降□公生□□□□□为□师□为廿资□□□□□□二□行茂□□□高终贾霜□回(阙九字)政严官□□大竞嚣□我敦德义时(阙十一字)大羹□味(阙九字)(阙七字)我坚豸□大方□□以□□□禁林密侍讲席陪升因经纳诲承问□能辅道(阙七字)(阙二十五字)多□□□□□。
乞早赐圣断罢免韩缜张璪事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尝论奏执政大臣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乞行罢黜,以谢天下。
臣位卑言轻,不能感动圣听,尚赖陛下恕其狂妄,未知鈇钺之诛。
臣仰戴恩遇,不敢自已,愿竭愚虑,为陛下喋喋陈之。
盖以今日之事,实系朝廷之轻重,政教之纯駮,天下之安危。
伏望太皇太后以祖宗积累为忧,以先帝顾托为念,以嗣君冲幼为计,博采公议,断自圣心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
夫所谓执政大臣者,辅人主以道,庇生民以德,格天地以诚,和阴阳以政,镇四夷,遂万物,乃其职也。
得其人,举其职,则朝廷重,政令纯,天下安;
非其人,废其职,则朝廷轻,政令駮,天下危。
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臣不敢远迹旷世,辄举唐室之事,以證其一二。
明皇时,任姚崇、宋璟,则致开元之治;
李林甫、杨国忠,则有天宝之乱。
裴度在位,则宿奸巨盗为之丧气,名闻外夷;
元稹入辅,则诏天下之日,朝野莫不轻笑。
崔祐甫除吏,人称允当
李义府赉官,则其门如市。
杨绾,则人心自化;
程异,则物情深骇。
其他邪正之情,治乱之由,载在简策,灿然不可悉数。
圣宋临御,百有馀年,元勋重德,高才伟望,为天下赖,多以居之。
太祖时则有赵普、王溥、吕馀庆、刘熙古;
太宗时则有吕端、吕蒙正、李昉、李至、李沆、寇准;
真宗时则有王旦、李迪、向敏中、张知白、王曾、王晓,在仁宗时则有吕夷简、晏殊、杜衍、韩琦、富弼、蔡齐、薛奎、范仲淹、吴育、欧阳修、明镐、吴奎、张昪、王举正、包拯、姜遵、鲁宗道、田况。
如此等人,或以经纶成务,或以献告极忠,或陈台谏之规模,或知风化之原本,或通古今之变,或尽出处之致,或可润色皇猷,或能裁决大事。
是故三朝之治,号为太平,卓冠前古。
盖辅相得人而朝廷重,政令纯,生民安故也。
今日之执政于此,无元勋重德,不足以服人;
无高才伟望,不足以谋国。
在先朝则括囊茍禄,未尝有分毫补助,惟与小人表里结固,为贼民害物之政,使神宗皇帝德泽不能下流,愁叹之声,闻于四海。
在今日则阴怀顾望,面从窃议,招权立党,为时家族子孙之计,使陛下法度未能完正,而安养元之具有未尽善。
然则社稷何赖焉?
生民何望焉?
陛下不于此时择其尤无状者而去之,臣恐始则欺,中则慢,终则干犯挠权,而不可制矣。
臣虽疏贱,早夜为陛下忧之。
盖谓陛下富有春秋,方在谅闇,岂可使大臣强梗而不早黜之?
伏见韩缜自备位宰府以来,内外文武百执事至于闾阎聚落之人,无不窃议交毁,以为非据。
盖其人自为小官,以至大吏,行检乖僻,誉望衰轻,有所欲为,则任其狠愎,而继之以无耻。
秦州路经略使日,酣醉归室,误谓因指使使臣窥其私而箠杀之。
奉使河东日,肆为丑行,形于翰墨,为边臣燕复所把持,乃至呼复为兄而求庇其过。
密院则谄事张诚一,待以家人礼,每剧饮大笑,款密无间,欲因诚一以结宦官,此最为士论所深疾者也。
其使河东日,实与北使梁允同定地界,不能援引誓书,剖析曲直,大为梁允同所屈,遂割吾境土形胜之地数百里以啖犬羊。
使吾沿边弓箭手、熟户等去坟墓之日,哀号怨愤,所以不忍闻,乃夺官员职田并五台寺家田以处之。
其襟要控扼去处,多为彼有。
辱命蹙国,罪当万死。
先帝志在收复幽燕,不欲圣机漏露,一切包忍。
既而梁允同以拓土之功归其国,为两府,吾亦用韩缜,以示不疑尔,其实非以之才器可以大用也。
自陛下即位以来,乃敢窃弄威福,广植亲党,差除一人,行遣一事,多不协于至公。
郭茂恂、王钦臣在陕西监司,皆有丑迹,恶声喧闻一道。
其事连及侄宗儒,今为主张,差茂恂库部郎中,钦臣工部郎中,玷辱清选,莫此为甚。
王说前知徐州,附会吴居厚,极力掊歛,得替到部,缘之旧,忽除省郎,言者弹劾,遂罢其职,仍差知密州
颍昌辛雍知县资序,与同乡,遂于吏部知州通判合得之阙差光禄寺丞
宣义郎李振者,素无长才效,未尝历繁要任使,此缘其父评曾与同定地界,遂用可治烦剧去处,作取旨选差之阙,差雍丘县
是以一邑之民,弃于孺子之手。
此皆徇私坏法,无复畏避也。
翟思所以降知南康军者,盖御史日,曾言受燕复马不偿其价故也。
黄履所以落侍讲越州者,盖中丞日,言之侄宗道、宗古避亲迁换不当,奉圣旨今后差除三省同进呈故也。
此皆报怨复仇,无所忌惮也。
张璪之为人,柔邪猥佞,善能窥人主之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中人。
熙宁初擢在条例司讲议役法,遂置儒馆,预谏列。
唯诺备位,无所发明,常持两端。
先帝圣虑高远,察见反覆,斥逐于外,后为王圭出力援引,试知制诰、兼知谏院
实欲使之在言路,以杜塞内外耳目,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扼腕愤疾。
后为翰林学士,同舒亶判国子监,深交于,以至株连大狱,有力焉。
寻判司农寺详定官制,遂忝执政
及先帝升遐,陛下即位,太母垂帘保祐,而贪天之功,自谓顾托之重,立党布恩,为持宠固禄之计。
每差一官、除一局,则以简札谕人,掠美收惠,而后降其命。
成都路榷茶司勾当公事张同者,乃随州签判王经臣之甥也。
同之姊常嫁故益王向经,而之姊乃嫁经臣之与张同固非近亲,今乃与同书问往还,甚于骨肉,交通问遗,财贿公行,原其所以结张同之心,则奸邪可知矣。
事先不为不久,谓天下利害不知耶,则两次在言路矣;
谓土木之役不知耶,则尝判将作监矣;
谓苗役之法不干预耶,则尝判司农寺矣;
谓官制迂滞不见本末耶,则尝充详定官矣;
谓刑狱罗织非其责耶,则尝以苏轼事欲置于死,连张方平、韩维、范镇、司马光矣。
此二人者,其操行则如彼,其政事则如此,诚不足镇四夷,安宗社。
伏望陛下博询众议,俯听臣言,早赐罢免,天下幸甚。
陛下若谓先朝大臣不欲黜责,则二府之出须加以美职,知大藩,于恩礼不为不重。
愿陛下早赐圣断。
向宣(原作宣向,据四库本改)衡山兼寄胡康侯侍讲(李本、傅校作读朱陵衡岳仙人所居。公是行缘胡(原作故,据四库本改)文招隐。公有《雪冤录》,历诋监司 宋 · 王庭圭
 押尤韵
海内甲马未尽休,豪英为时当出谋。
天生奇才必有用,何乃相率居岩幽。
胡公人品今第一,汗漫久作朱陵游。
朱陵窟宅倚苍翠,此公招隐安可留。
九庙今谁起颓压,四方正尔烦诛求。
我闻昔时元刺史舂陵地分天子忧。
少陵作诗颂其事,至今人传元道州
公为道州绩尤伟,谁为再作舂陵讴。
孤城疲卒捍狂贼,高论力诋庸儿羞。
安得如公数十辈,参错天下为邦侯。
京洛腥膻不难扫,潢池寇孽不难收。
愿公早请尚方剑,先斩佞臣张禹头。
近因炎霾。命停经筵。臣以病休暇。未获侍讲者。已踰三四朔。有感而作丁未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出处:四佳诗集补遗一
六朝长拱紫宸闱,咫尺清光颜不违。
衰病淹留休暇数,从容陪侍讲筵稀。
鹅黄屡赐宫壶酝,狐白曾颁宝藏衣。
更忆少年催诏日,玉堂金烛夜深归。
胡待制(一)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卢溪文集》卷二七
君子小人相与进退,常系天下之治乱。
惟大公至正之道不行于天下,则君子小人必至于并进,或至于并退。
如是,则真伪杂揉,而小人者尤能盗取先王之言,施施裼袭以自出,虽明智之君有不能辨焉。
以是鲠亮廉介、守道义、砺名节之士,鲜能独立于人之朝。
盖天下有常势,此重则彼轻,而轻重均于不能无弊,救之不得其术,不旋踵祸乱乘之。
古之君子尤慎于救弊,而去人为最难。
夫世所谓贤人君子者至少,而小人者纷纷项背相望而出,又畏忠臣义士之非己,乃相与薰酿粉饰为污蔑之计,磨牙泽吻,先事根却之。
小人幸而胜,则祸止于一时,至其不胜,而君子力不能任,则祸至于无穷。
国家自变故以来,将相大臣失名节者踵相蹑也,其姻戚子孙犹仕宦于朝者,咸偷为一切之计,无复振迅以雪门户之耻。
士有扼腕谈名节者,则群笑而疾攻之。
彼挟忠鲠、负材气,奋然欲有为者,以时方恶人之谈名节,各藏缩锋颖,不敢见露,惟恐近于名节,以犯时人之所恶。
是以人人变易其操,以追时好,遂使天下之士靡然日入于败乱而不敢出力以为之。
此名节不立而风俗之坏,天下之最大患,甚可惧也。
非有一代伟人,气力瑰杰,以身任天下之事,其孰振之
自前年闻阁下执笔立天子赤墀下,入中书舍人,宏文傥议,震动朝廷。
未几领方面以出,中外咨嗟,以为群小人方不便,而忌媢伺隙者众,执事亦审天下之势,未可与之争欤!
昔者范文正公、富郑公、欧阳永叔辈同时进用,又有司马温公、吕正献公等杂遝在廷,亦尝为小人谗沮以出。
当是时,谏官列其非,御史执其不可出,否则数人者争相引而俱去。
近世则不然,今日一贤者出,明日又贤者出,谏官不争,御史不疏,众人却立环睨,恬无忧戚于其间,将见举朝而无君子,祸不细也。
今者执事复除辅郡,朝夕入觐天子,四方靡不属望,将以大有为也。
某山林野人,无预朝廷之事,独念辱侍讲,与执事之知最厚,且与切磨论议,故辄持小人君子之说以献。
执事不怪于浮言而益坚素志,则扫除氛祲,经理中原,再造王室,某虽衰朽,尚幸见之。
诗廊朗亭侍讲 清 · 邵懿辰
清都太微列仙侪,入值金坡侍书帷。
有赐池馆名澄怀,中罗水石清而嵬。
乔阴一径覆楸槐,芰荷发水盈湾洄。
退食岸巾时往来,翛然紫府绝黄埃。
西家架格新亭台,三山拨眼青崔崔。
昆明湖水平如杯,迤东诘曲何辽哉,荒寒野色连砠涯。
红蓼疏疏间芘衃,醉梦忽堕江湖隈。
东阳彩笔兼邹枚,玉珂散直铜龙回。
曲廊寻诗谁所开,新安侍郎昔手恢。
忆跨诗坛推伯才,酒狂草圣鏖风雷。
笑扳斗杓以手挼,龙门万士争摩挨。
如鸟识凤蟹朝魁,奥句奇章于此裁。
黄钟肯从牛铎谐,可怜今向蓬蒿埋。
君继那居葺坠𠇗,枕溪却月不足佳,朱甍影落池心漼。
杂花如绵酒如淮,觥秋兀兀欢追陪,诗成何劳刻烛催。
资政殿学士同知枢密院事观文殿大学士聂公墓志铭绍兴十八年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四、《卢溪文集》卷四二
绍兴十八年某月某甲子,资政殿学士同知枢密院事、赠观文殿大学士聂公葬于抚州临川县某乡某里之原。
公之子昂以公布衣时有盛名于太学,而同时登博士之堂,相与摩肩于桥门璧水之上者某尚知公为最旧,当时老师宿儒、英豪之士,与公并时骋声名,相继登朝廷,为显人,今皆无在者,乃前期以状泣授使者曰:「我先君殁于边境抢攘之时,至今墓铭无词以刻」。
又因公之婿黄君掞以来请铭,乃不敢辞。
公平生遭遇,蒙褒宠眷赉之渥,与尝所建言行事,兵火多失其传,独其世次官封始终大略可考耳。
公讳山,字贲远,渊圣皇帝改赐名昌,世为抚州临川人
自高曾以来不求仕进,公虽幼警异,父以常儿畜之。
及稍长,自能好学,卓荦不群,乡闾先生欲共奖养成就之。
谓乡校不足以发奋,乃与筠阳龚端游太学,而两人皆极贫,包腰负箧,徒步来京师,羁旅道中,讽诵不辍,见者以为异人。
诸公博士阅其程文而惊伟之,数与太学上游并试,而常角出其上。
方天子兴辟雍,一道德,而取士皆出于学校,四方英俊之所聚,而识与不识,一时名士皆争与之交,公亦与人倾倒无不至,而公之名闻天下矣。
太学上舍,与贾安宅等同日释褐,除相州教授
又为广亲北宅宗子学正,徙编修国朝会要所检阅文字
近臣荐公上殿,改宣教郎,除秘书省校书郎
尚书右司员外郎,以直龙图阁荆湖南路计度转运副使
方天下惰于久安,吏不习事,事多废职,而公为人精敏劲果,于职未尝苟。
其在秘书也,患群书散乱不属,取昭文、集贤、史馆之书,各归其库而标目之。
徽宗驾幸省中,阅其书如开群玉之府,而见圭璋琮璜之状,各有次第而可数也,称叹久之,由是骤擢右司
湖南京师远而财用狭,岁久积逋不复帑,公责诸郡补发,是岁漕万户而下。
天子以公长于理财,召为大府卿,遂除户部侍郎,为大辽馆伴使,兼定一司敕令,又兼侍讲
未几除开封尹,兼侍讲,充神霄玉清万寿宫判官
神州浩繁,治常屈于豪右,而公遇事果敢,无所回惮。
又尝以事忤蔡京、王黼,乃复为户部侍郎,即以徽猷阁待制出知安州
已而提举西州太平观,又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
后二年,召赴阙,实宣和七年也。
显谟阁直学士、知开德府
值北边有警,改差亲征行营司参谋官,又改差随军转运使
又除户部尚书兼领开封尹,拜延康殿学士淮南路发运使,复为户部尚书兼领开封尹,遂拜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
方议和好,乃以公为大金军前河东国信使,公亦自请行,以身试不测之虏,而一介行李卒不返。
今上即位之明年,除资政殿学士提举西京崇福宫
又二年,始知公至绛州及于难,靖康丙午闰十一月十二日也,享年四十有九。
讣闻,上震悼,赠典有加,禄其子孙内外亲属而官之,太常谥曰荣悯
曾祖讳经,太子少保
祖讳荣,赠太子少保
父名用之,朝请大夫,是时年八十七矣。
公娶邹氏,封永嘉郡夫人
子男二人:昂尝任鸿胪寺丞,升前庐陵县
孙男五人:尧臣、舜臣皆某官,周臣、晋臣、唐臣尚幼。
女三人:洞真脩水黄尚书之孙掞,安福县主簿
葆真适艾庆嗣玉真黄旦,二君皆用公恩泽补右迪功郎
有文集三十卷,编次《历代史门类》二百卷,藏于家。
呜呼!
士患无才或不逢时,观前世有为之士,投功名之会者众矣,一离谴逐,或终身不复显。
公起儒生,陟禁近,虽非意遇谗,值天下多事,复起而膺大任。
人谓以公之才而遭此时,必可以任世之重而有功于天下者,至是莫不叹其志未极其用,而惜其命止于斯也。
当时议者尚或咎公,当本兵之地而以身任河东之役,此不犹愈于畏怯回挠,而以死生祸福为一身顾计者乎?
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公则有焉。
于是为之铭曰:
公幼自奋,硉矹瑰奇。
崛起田里,名震京师
上方向学,锄颣媷茀。
云汉昭回,下饰万物。
公于此时,奕然有声。
桥门环听,铿铿说经。
由是取进,大官大职。
忽离谗逐,谤焰未熄。
天子念之,访于江湖。
锋车星发,召登西枢
众方危惧,公不退转。
勇于徇国,遂及于难。
一心险夷,公谋则早。
处此诚难,后世可考。
右朝奉郎通判筠州黄公墓志铭绍兴二十七年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四、《卢溪文集》卷四二
维黄氏居邵武军者,世系远矣,代有显人。
公讳字伯瑞,建炎帝相讳潜善子也,曾祖讳亨,朝散大夫,赠太傅
祖讳景,朝散郎秘阁校理、充徐王侍讲,赠太师、申国公
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御营使
母徐氏,吴国夫人
建炎初虏犯东京仆射河北领兵入觐,总御营使,大策秘画多更其才,不淹旬国步再安,可谓有勋力于再造。
未几,虏复饮马于淮泗,言者归罪于仆射,贬岭南,以疾薨于某州
仆射唯公一子,护其柩以归,冒兵盗,间关梗涩,至吉州遂留以葬,因家焉。
公自幼爽悟不群,有志节,自喜读书业文,举进士未就,以父荫补将仕郎,为御营副使下书写机宜文字
丁父忧,服阕,权虔州会昌县,调南安军司户,改差吉州判官,转通直郎、知南康军建昌县。
任满,通判南雄州,转朝奉郎通判筠州
待阙五年,贫甚,以疾终于家,实绍兴二十六年六月二十四日也,享年四十有九。
视其居,如寒士窭人之家,太守黄公某通判赵公为棺殓乃办。
公生相家,宜挟贵胄气以临人,而乃详练州县簿书、米盐剧务,疑狱滞讼,剖决如神。
至于仓猝遇变,无所回挠,如孙吴之用兵,乘机必行,无不胜者。
会昌,其年甚少,知县吴兢为强寇所执,公单车造其垒,动以祸福,令持田器为农民,群寇悔悟,悉解甲听命。
公与吴兢联辔而归,观者骇叹。
其在吉州也,一日戍兵谋杀主将,烧营以为乱,太守陶公恺素知公,问计安出,公语其众,推首乱者数人戮之,馀释不问。
明年,驻泊统制官汤尚之军中有唱言欲为变者,公时摄郡事,往谒主将,收为首者数人系于狱,密以闻于朝。
尚之既更戍,乃取系狱者诛之,州人初不之惊。
公之设施大率如此。
方少年时,自负其材,欲由场屋以自奋,会其父当国,不令子弟取应,虑塞天下英俊之路。
当时议者未以为然,厥后有持权势熏轹天下者,盗取名器,以绮裤小儿置高等,压四方髦士,重官累印,穷极贵侈,然后乃知公家仆射真贤宰相之所为。
方盛时,以公书写机宜文字、扈从之劳,循资而已。
仆射身后未叙复,公又弗克享于寿,宜其丰爵厚禄不及其身,然安知其后世不蕃衍而不卒享也哉!
公娶朝散大夫彦章之女,先公十二年而卒。
男三人:曰畟,始受公致仕恩泽,曰,曰夔,应进士举
女二人,长嫁右迪功郎尉迟孝友,次在室。
孙男一人恞,孙女二人。
卜以二十七年月日葬于庐陵县儒林凤凰洲刘家岭仆射坟之次。
铭曰:
士惟才兮,幸而出乎名胄。
视爵禄兮,若取诸其左右。
公独不然兮,耻以阀阅抑寒士而争进取。
有此一段兮,可以监权臣,垂百世而不朽。
爵不耀厥躬兮,天复夺之以寿。
又孰知其天兮,不卒大于其后?
宋故赠邓国公主墓记大观元年三月 北宋 · 邓洵仁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六
崇宁四年闰二月二十八日修容王氏生皇第七公主于宫禁。
主生而爽慧,骨相奇季。
居始睟,册拜惠庆公主
以是岁十月二十有一日薨。
上伤悼辍朝,赠邓国公主,权厝于奉先资福之精舍。
大观元年三月乙卯,葬于河南府永安县永裕陵之西北。
嗟夫!
人生于天地之间,形气转续,其真有司之者乎?
何变化沕穆,莫可推而知也!
邓国托质天支,挺生帝室,而寿祉不淑,一至于此,岂非命欤!
葬当刻石表墓,爰诏臣序次本末书之,臣谨记。
入内内侍省内殿承制管勾修坟梁元弼管勾官内客省使定武军节度观察留后、知入内内内侍事、河兰湟秦凤路经略安抚制置使童贯,监护官翰林学士朝请大夫知制诰侍讲、实录修撰臣邓安中。
翰林书艺局玉册官臣曹惠良奉圣旨刻。
按:民国巩县志》卷一七,民国二十六年刊本。
将去杭州项秋子(墉)邀饯余及持衡于其宅同会者孙心莳侍讲效曾孙贻谷观察嘉乐垞道长庭筠以一诗留别诸君 清 · 姚鼐
七言律诗 押冬韵 出处:惜抱轩诗集十
绝境东南偶杖筇,西湖十卧寺楼钟。
无边风月随千里,不尽溪山任万重。
樽酒偕来寻旧梦,云帆何处计前踪。
世间那有长相对,留语天涯庆此逢。
侍讲待制朱先生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三
呜呼痛哉!
吾道之不幸,而先生之亡也。
自孔、孟既云没,至周、程始得其宗。
然提其纲者甚简而未悉,阐其绪者微露而未彰,闻者方疑而未信,望者亦眩而莫从,游其门者莫继其志,诵其书者莫追其踪。
独吾先生,见明守刚,超群儒而妙契,能至至而终终,体致广大而用尽乎精微;
志极高明而行道乎中庸。
自一本而万殊,无一事之不贯;
由万殊而一统,无一理之不融。
所以能讹者订而阙者补,晦者莹而略者详。
启群哲之未发,集百氏之所长。
会圣训以作程,极至正而大中,辞达意以俱到,无或欠而或丰。
折天下言论之冲而定于一,合今古道术之异而归之同。
使真是真非,若白黑之不乱;
人心众理,有脉络之可通。
圣心贤蕴,如丹之炳炳;
帝谟王范,在目之洋洋。
大金声之条理,粹玉振之玲珑。
盖不直可以当周、程之嫡嗣,是又益精而益光。
所谓青于蓝而寒于冰,半与事而倍其功。
天既不付之以重任,使大施所学,以措斯世于尧舜
何不假之以遐龄,使大备斯文,以觉后学于无穷。
呜呼痛哉!
吾道之不幸,而先生之亡也。
《礼经》脩矣而未具,将谁有制作之才可以绍其业;
《书》传纂矣而未就,将谁有帝王之学可以毕其章
《春秋》深斥诸儒失圣经之旨,又将谁与发其大义而振其宏纲?
呜呼!
吾道真不幸,而先生之亡也。
先生之蕴,浩乎沧溟;
先生之德,巍乎穹窿。
望之俨然乎其敬,即之温然乎其雍。
其春风之和,薰然袭人而可挹;
其雷霆之威,厉然断事而不可当。
其襟怀磊落明快,如青天白日之豁;
其节行屹立万仞,如泰山华岳之崇;
其取善也乐,而无纤微之弃;
其疾恶也严,而无回互之藏。
其强健天行而不息,其明睿日进以无疆。
其应学者,愈出愈新,直探诸怀而不匮。
而言之入人也,又涣然洞彻乎心胸,真可谓通儒全才,而体道之大成!
抑自学知利行之至,纯熟而从容。
淳以小生获待门墙,警策之十年,幸不至于迷蒙。
昨岁暮之趋隅,诲谆谆而益隆。
谓愚根本之已立,正可阔步而力攻。
责之以参乎之贯,戒之以点尔之狂。
宜友善于天下,毋孤陋于厥乡。
抑上论于千古,毋隘守于厥躬。
须万变之毕习,庶十分之可充于临歧之丁宁。
且再约乎兹冬,岂谓斯言之在耳,及为永诀之悲伤?
呜呼!
而今而后,有疑无复质矣。
但日诵遗编以自考,而无严训之忘;
薄写情而寄奠,泫流涕其淋浪。
惟昭明而不昧,有以迪乎愚衷。
按:《北溪大全集》卷四九。又见王懋竑朱子年谱》外纪一,《考亭记》卷二。
侍讲待制朱先生大祥文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三
先生讲明是学于周、程夫子之后,又精明而光大之,上以达于洙泗渊源之盛,使圣人嘉言懿范,益信白于天下来世,而诸家百氏之似是乱真者,悉颠末炳炳,无复可遁其情,其于斯文之功大矣。
虽使泰山其寿,长为吾道之主盟于戴履可也,何乃气数之不融,而遽与化为徒,使海内学者,顿失依归,而长抱山颓安仰之恨耶!
况如某者,深荷教育,幸粗知向仪刑。
永隔无从卒业,则其痛慕之私,又将何时而已邪?
日月不居,奄及大祥。
慨道里之云阻,望几筵而莫亲。
窃惟先生,道在天下,昭明洋洋,无往不临。
谨为位兹精舍,薄陈蔬酹,聊伸一恸之诚。
仪菲哀长,辞不尽意,惟先生之灵实鉴之。
按:《北溪大全集》卷四九。又见明刊本《考亭记》卷二。
侍讲待制朱先生叙述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二
孟子没,圣人之道不传,更千四百馀年,得濂溪周子、河南二程子者出,然后不传之绪始续。
濂溪方开其原,甚简质而未易喻,明道又不及为书,伊川虽稍著书,大概方提纲发微,未暇及乎详密,而斯文之未整者,犹为多矣。
故百年之内,见知闻知,亦不乏人,而斯道复传之绪,若显若晦,圣人残编断简,竟未有真能正订以为后学之定准,而百氏争衡于世者,亦纷乎未决。
求其诣之极而得之粹,体之全而养之熟,真可以嗣周程之志而接孟子以承先圣者,惟吾先生一人,超然独与心契。
凡向之精义已确而不易者,今表而出之;
宏纲方举而未张者,今阐而大之;
旨有隐而未莹者,光明而洒落之;
辞有朴而未泽者,磨刮而润色之。
讹者正之,阙者补之,偏者救之,繁者约之,上以达于群圣之心,而下以贯穿乎百氏之说。
寸长片得,兼蒐并辑,著定为成书,以扶翼圣训。
其为言大中至正,精粗具举而本末不遗,命理切尽而达意周到。
金精而玉润,日光而月洁,浑圆而至粲。
疏畅而甚缜,丰不馀一言,约不欠一字,合百家而一统,总众论而同归。
集诸儒之大醇,洗千载之积误,使圣人精蕴瞭然在目,而异端曲学,无复容喙。
高明有志者,得以省研索之半功,而雍容于圣门之入;
蒙稚新学者,亦有识趋向之正途,而不迷于文义之归。
故周、程所以得先圣不传之传者,至是始彰信于天下;
而先圣所以为万世法程者,至是又益定而且尊。
其于斯文之功,可谓大矣!
先生秉气纯阳,清明刚健,卓绝世表,闻道甚早,而力行有成。
其为学大纲一主程氏,而节目加详,所以独知自得而契乎先圣者尤多,其功力之到又无所不尽。
自「志学」至于「不踰矩」,其等级无不有以致其极;
自「明德」至于「平天下」,其规模无不有以备其全。
其文之博也,天下之书,无一之不读,而邪正纯驳,必有以究极其归趣;
天下事物,无一之不格,而幽明巨细,必有以洞灼其表里。
千古人才,论而友之,贤愚淑慝,亦无一不探索其衷曲。
其知之至也,莹万理于胞中,千古于目前,是极其所真是而不可移,非极其所真非而不容易,善极其本之所由来而无不彻,恶极其几之所从起而无少遁。
其大经大法,亭当乎上下者,固昭如大明之中天,而其至纤至悉,自本而之末,自末而缘本,或出或入,或分或合,至于千变万化,纷纶错综,纵横颠倒,亦无不灿然有条,如衡别鉴照,无星毫之紊。
其自信之笃也,虽前哲之所已言,而吾心不安,则不敢辄为之徇;
虽前哲之所未言,而吾心所安,则卓然特立而不顾。
其自守之确也,终始屹然,不以众论而摇,不以利害死生而动。
好善如好好色,而咨赏采访,不以微而废;
恶恶如恶恶臭,而无或少为之隐忍回互。
果于徙义,如洪澜赴壑而不可禦;
严于克己,如一剑断蛇而不复续。
至其体道为一,身即书,心即理,无一言之不实践,无一行之不素充。
粹然规矩准绳之内,貌庄而体胖,神全而志定。
视听坐立,不拘拘于持敬,而自有成法;
举动周旋,不勉勉于中礼,而悉有常度。
望之俨然而可畏,即之温然而可亲。
其接人也,终日怡悦,薰然如春风之和而可挹。
事有所不可,则其断之也雷霆之威,又厉然而不可犯。
胸怀磊落明快,而所以主于中,则缜密而无渗漏;
节操壁立万仞,而所以处于中则坦夷而无峻迫。
智之圆足以周流不穷,而制行则直方
胆之大足以勇为不惧,而小心则兢畏。
视其表则泰山岩岩而不可动,测其蕴则沧溟浩浩而不可竭。
刚大之气,有以配义与道而无馁;
弘毅之质,可以任重致远而无虞。
处义无决裂之病,行恕无姑息之蔽。
道愈高而心愈下,德愈盛而礼愈恭。
公天下之见而不自是,大天下之量而不自足。
其见于著述,凡片文只字以往,不过即其身心之所素者而写之尔;
其见于讲论,亦不过自大源中流出,如取物诸囊,直探而示之。
叩者辞未竟,而答之已缕缕。
不待思虑而从容以出,无非妙道至义,曲当人情,而深尽物理,令人涣然有省于言下,欣怿不能止也。
先生明睿上达,日新而不已,所著之书,每有温则有改,每改益觉超越,又所未前闻者。
先生行健不息,终日乾乾,笃于好学,虽老病后,观书不怠。
切于育人材,昼夜无倦色,虽抱病支离,必引至卧内,力坐而共讲。
日用酬酢,与事周流,虽病困亦未尝厌斁。
而于繁剧之中,常优閒而有馀。
交错之地,常泰定而不乱。
先生教人,循循有序,其始必从事小学洒扫应对之节,以立其本,然后驯进于《大学》「明德」「新民」之道,以成其功。
大学》然后《论》、《孟》,《论》、《孟》然后《中庸》,《中庸》然后反六经诸书。
而其所以为教之目,则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
其所以为学之法,则博学、审问、谨思、明辨、笃行。
行之自修身至于处事接物,又各有其要。
其终始涵养,必以主敬为务。
而致知之功,视力行为加多。
必极根原之洞彻,毋徒影象之髣髴,真能知则真能行矣。
去冬某侍教,又谓当大作下学之功,毋遽求上达之见。
当如曾子专从事于所贯,毋遽求曾子之所一;
当如颜子专从事于博约,毋遽求颜子之卓尔。
凡所讲道,一本乎实。
尽性至命,不越乎人心日用之近;
穷神知化,不出乎人伦事物之常。
尝论天命之性,无极之真,其所自来虽极微妙,而其实即人心之中所当为者而已。
但推其本则出于人心,而非人力之所能为,故曰天命。
虽万事万化,皆自此中流出,而实无形象之可指,故曰无极。
非谓日用之间,别有一物光辉流转,而其所以为此事,则惟在择善固执中正仁义而已,又非别有一段根原之功在讲学应事之外者。
是乃学问彻上、彻下紧密之处也。
其开端示人,大要类此。
故当四方英隽来往之会,随所至之深浅而引接之。
如群饮于河,莫不各充其量而归。
当天下言论交凑之冲,随所执之是非而为之剖决,不出数语而定。
其或自植一家,不肯回心向道者,彼固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为可慕,然至诵其书,谈其行,则亦未有不为之仰服而阴自怯缩也。
先生盛德充实辉光,见之者起敬,事之者革心,过其门者无不肃,亲其謦欬者放心邪气不复萌于中。
其极盛,至于威名四达,充塞海内遐陬,行旅贱隶皆能称道之。
临漳,未至之始,阖郡吏民得于所素,竦然望之如神明,俗之淫荡于优戏者,在在悉屏戢奔遁。
及下车涖政,宽严合宜,不事小惠,一行正大之公情,绝无苟且之私意,而人心肃然以定,官曹厉节志而不敢纵所欲,官族循法度而不敢干以私,胥徒易虑而不敢行奸,豪猾歛踪而不敢冒法。
郡中讼牒,日常不下二三百,自先生至,民讼不敢饰虚词,其无情者畏惮而不复出,细故者率相解而自止。
惟理□事重不容于私决者,不得已而后进。
故讼庭清简,每所听不过二三十而已。
且又为历以志其事目,旬一校其毕否,故吏无复容其稽滞以赇邀于民,而民亦无复患其稽滞以赇嘱于吏,事早白而人甚便之。
郡俗于春则诸寺为传经之集,诸坊为朝岳之会,于秋则诸乡为礼塔之社,先生闻之,一禁而尽息。
诸庙附鬼为妖者,亦相视歛戢,不敢复为迎神之举。
郡俗,良家子女多学佛老,别创精庐,错居市廛,峰冠缁裘,出入为群,至有以败度至讼庭者。
先生悯然,为文以喻其父兄,而家闭精庐,无复肆出。
平时奸民多鼠窃,自先生至,未尝有峻惩者,而皆望风屏迹。
先生去,遍四境民皆安寝,无有夜警者。
后三年,岁在甲寅,有友人自漳浦来,谓某曰:南邑内外,盗窃公行,比屋无宁居,人人今始思先生昔日之化,外户不闭,真为太平民而不可得矣。
又后三年,都市有行劫者,民于是益思先生治下,安得而有此也?
尤笃意于学校,牒延郡士黄樵仲、施允寿、石洪庆、李唐咨、林易简、杨士训,永嘉徐宇及淳八人,入学表率。
旬之二日,又领官属州学,视诸生,讲小学,为正其义。
六日,下县学,亦如之。
又创受成斋,教养武生员,新射圃,时督之射。
其于民,亦务在教化。
尝榜释《孝经》庶人章,及古灵先生教民之文,散谕百姓。
正月维新,又条布孝悌之训,与民更始。
讼庭所断,则必以人伦为重。
期年,人正安习先生之化,而先生又行矣。
又尝讲求民间利病,以经界之大为民利,力奏行之
以鬻盐之深为民病,先罢其濒海之铺十有一,欲俟经界之正,赋既定,然后阖郡而悉除之。
此志皆不克遂,然所以罢者,累政奉承,不敢变,至今民被其惠也。
他如罢上元放灯以除慝礼,立风雷雨师坛以正常祀,省燕约馈,宽赋简役,卲农厉兵,善政在民,未可悉记。
或有譊譊不靖者,特出于讼庭,不得志之强禦,亦不过以惨酷为言,而实亦无可指者。
今或问诸乡民府吏,未有不嗟称赞,心仰而诚服,亦可以见公论之所在。
此某乡邦所亲睹者,其他历仕,则有不及知也。
先生进退行藏以道而不轻,辞受取予以义而不苟,不枉尺而直寻,宁范我驰驱,而终日不获一。
有经世济物之图,不见是而无闷;
有制礼作乐之具,不见知而不悔。
虽当毁怒咆哮,人所危慄之际,而绰然不以为忧;
虽当禁令苛急,人所拘忌之中,而泰然不以为病。
方且考遗经,述旧典,徜徉于林泉之下,悠然不知身世之不足也。
呜呼,若先生者,真王佐之全材,亚圣人而具体
质之曾子所谓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之君子,孟子所谓居广居、立正位、行大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之大丈夫,在先生素为有馀。
子思子所谓学知利行,造于知之一、成功之一,则在先生已全尽无愧,而进乎纯熟矣。
其正《诗》之「允矣君子,展也大成」欤?
夫以如是之才,岂易再得?
而进焉不获大施所蕴,以觉斯民,同吾道之归;
退焉又不及大备斯文,以惠来学,为无穷之用。
今其已矣,盖天下所同痛悼,岂但诸生而已哉!
先生道德昭昭,在人心耳目者,固不容诸生之私谈,而其口无择言,身无择行,则又未易以形容尽。
至于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抑又有不可得而形容者。
况其从游未久,又非密迩,莫能深详,姑据所见,以伸其哀慕之情云尔。
不自知其为赘且僣也,又约而为之赞云。
庆元六年十月朔,门人临漳陈某泣书(《北溪大全集》卷一七。)
「词」及下句「其」原缺,据钞本补。
大观圣作之碑大观二年八月 北宋 · 郑久中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八
大观元年九月十八日资政殿学士侍读郑居中奏,乞以御笔八行诏旨摹刻于石,立之学宫,次及太学辟廱、天下郡邑。
二年八月二十九日奉御笔赐臣礼部尚书侍讲久中,令以所赐刻石。
通直郎书学博士李时雍奉敕摹写,太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上柱国魏国公食邑一万一千二百户、食实封三千八百户臣蔡京奉敕题额。
按:光绪《临朐县志》卷九,光绪十年刻本。